第111章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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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11
“——歡迎來到阿芙洛狄忒號！”
站在砂金身旁的女人向他們揚起笑臉，溫暖平和的氣場令得第一次見你的幾位石心十人感到一陣恍惚。
該怎麽形容看到你的感覺……像是陽光下翻湧著潔白浪花閃爍細碎亮光的澄澈海面，與你對視時，宛若群星璀璨的星空觸手可及，那種迎面朝向曠野的寧靜會讓人輕易地卸下心防。
第一次與你打照面的龍晶、舒俱正用一種看奇行種的目光打量著你，這兩人天生自帶普通人不敢接近的高貴氣質，面無表情地站在那，探究的眼神一落，就讓人有種自己的領地已成對方囊中之物——侵占性十足的壓迫感。
外表上沒有這兩人的攻擊性來的強烈的歐泊和珍珠，也因為其高位身份的加成，自帶不容人小覷的距離感。
他們都是漂亮高貴卻叫常人難以觸及的冰冷寶石。
這群每天不僅工作還得和生死打交道的鉆石欽定的私兵在心裏疑惑——
……所以到底是怎麽做到的？你明明是令使，卻完全讓他們提不起一點警惕的危機感。
就像身處名利場上披著人皮的群狼突然間看到了誤入進來的羔羊，不同於分贓肉類大快朵頤的貪狼，只會守著自己腳下一片青草地的羔羊就算身披狼皮也能被人一眼認出其本質……那種沒有沾染過骯臟的鮮血，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幹凈感，真的會讓這群權力家們產生在上面簽上自己名字的沖動。
可惜了……
看著砂金輕攬著你腰保護欲十足套著戒指的手，以及那雙淬煉冷意的眸子，一場無言的交鋒在你未發覺之時就已經結束了。
被那雙溫潤無害的純潔眼睛註視著，反倒不知是否該不該將某些心照不宣的游戲進行下去，但若是這只羔羊燃起了他們的興趣，擅長布置陷阱的群狼們會出於本能的先收起淬毒的獠牙，以防將羔羊嚇跑。
——所以這幾個人不說話的體現就是還在觀望該將自己的本性收斂到何種程度。
好在翡翠和托帕沒有讓你尷尬太久，主動擔起了中間人為你介紹這幾位新朋友。
“……蒼剛、琥珀、瑪瑙——這幾位同事讓我向你問好，並轉達他們無法到場的遺憾。
還有我們的主管鉆石，他是很想見你一面的，不過想到他來，可能會讓你和我們這群替他打工的下屬感到不自在，只能下次另擇一個正式的契機。”
翡翠對你微笑道：“我們作為砂金的同事，一直沒能正式恭喜你們的新婚，此次貿然上門，希望沒有驚擾到你。”
“不會，不會，我其實也很想和大家有著更深入的交流！”
你擺了擺手，想起大家還一直杵在這對接的港口，連忙側過身招待他們進來。
“就當是自己家一樣就行，隨意點。”
看到最後進來的拉帝奧，你的心情一下子就放松了許多，“你來啦！老師！我還以為你不會來呢！”
“本來我是想拒絕的……”
拉帝奧雙手抱臂，和你一起同行在隊伍的最後，視線穿過行人落在了最前面領路，向導工作做的繪聲繪色的砂金身上。
“但那家夥低聲下氣的求我了，而我正好有空。”
“真的假的？”
你不是很相信，不管是砂金低聲下氣求人和拉帝奧正好有空，你都不信。
“——你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學生被一群資本家為難，沒有一個娘家人在場撐腰吧。”
拉帝奧用著毫無起伏的語調，地
覆述著砂金發給他的部分信息內容，“用著威脅般的口吻大寫了三個字【求求你】，很像那賭徒的作風不是嗎？”
你被拉帝奧身上那刀子嘴豆腐心的反差感給逗笑了。
後頭的師徒倆相處一派平和，前方那就是開屏的孔雀個人的showtime場合，從接港的入口到生活區的客廳一路，砂金的翹嘴就沒下來過，展喉的內容可以簡要概括為——
我妻子為我畫的畫像；我妻子為我雕刻的等比雕塑；我妻子因為我產生的各種靈感造就的驚世巨作……
進來的那一刻，拉帝奧就已經有遠見的戴上石膏頭，隔絕視覺感官，可以減少一些沖擊性極強的畫面帶給他的心靈汙染。
可惜的是對於拉帝奧這種頭腦發達聰明人而言，單是砂金那巴巴不停的嘴還有其他石心十人倒吸涼氣的聲音，就已經給他帶來了不少能腦補到的場面。
石心十人感覺像是進入了一個砂金宇宙，單是一些長廊上的壁畫、貼紙、塗鴉、亮片水晶等等堆疊的全都是能聯想到砂金的元素，這已經算是殺傷力最小的了。
他們每走幾米就有個大小不一的砂金版娃娃，有些還是堆放到一起的，每個娃娃睜著雙萌萌噠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們這些來客，不認識的砂金可能會被這些做工精致的娃娃給萌到，但石心十人只覺得自己只覺得自己像是進入了鬼屋。
一連串的砂金元素都快成了新型恐怖谷效應了。
除此之外還有跟砂金身形一樣的模特，人形模特上套著各種你專門為砂金設計衣服，其華麗的美學登峰造極，把這一長廊風格各異的衣服讓砂金輪番展示，都可以去競選純美星神了。
托帕顫抖地指著模特上那些華美的設計，震驚地看向你，“——這都是你做的？”
你點了點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除了少部分最近出品的，很大部分是我很久之前玩服裝設計的收藏，砂金是行走的衣服架子，每樣風格都能駕馭，我這裏還有他穿上的獨家寫真集，你們要看嗎？”
石心十人統一搖頭晃腦，落在你身上的眼神也變得詭異了起來，就像是在看著一個神金的星神級奇葩。
“你還真是因為相中了砂金的那張臉？那些自戀地給自己建博物館的星球領導人都沒你誇張！”
一路看著你的傑作下來，舒俱震驚於宇宙中還有這樣的究極戀愛腦。
“天天對著這相同的臉，你還沒看膩嗎？”
再好吃的頂級美食天天吃也會膩的吧！對著同一個人靈感再多也會有枯竭的一天吧！
“沒有唉。”
你睜著雙清澈的眼睛與這位銀發黑皮帥哥對視，笑彎了眼的臉頰泛起耀眼的小花花。
“天天對著這張臉，腦中總能閃過關於美的具象的靈感，而且砂金還願意配合我滿足我各種無理取鬧的要求，這種生活好幸福哦。”
“……”
舒俱的沈默震耳欲聾，總感覺有輛車從他臉上碾過。
“她的要求也不難達成。”
砂金出言解釋順便凡爾賽道：“我只用將自己的外形提供出來當素材就行了，可我妻子要考慮的可就多了。”
“在當下的《星際婚姻法》中，夫妻二人的肖像權若能變現也屬於雙方共有財產的範疇。”
真珠大概是所有人裏面唯一還能不帶私人情感，去估量這一路看下來的“藝術長廊”的人，她給予了高度的讚美。
“星陽小姐的設計其存在的美學因隱藏其中難以估量的情感價值……遺憾：我沒法去估算出它們具體的經濟價值。”
“——因為愛是無價的。”
翡翠微微一笑道出不符合她典當行老板的格言，女性細膩的思維更能感受到這些作品飽含著的是怎樣純粹廣闊的愛意，這是資本家們無法用武器和財富強行征服的領域。
或許在場的每一位石心十人能用手裏的資源造出比這更加華麗昂貴的藝術長廊，卻難以覆刻這樣用真心雕琢的溫暖藏館。
終於來到生活區入座的石心十人心情不可謂不覆雜，真實接觸下來，他們看到的是那些褪去強大令使身份的，一心愛著砂金，溫暖柔軟的你。
也正是因為這樣，才不可置信。
縱使是翡翠和托帕這兩位和你有過短暫交際的人，也沒有想到生活中的你是如此直白而熱烈展現內心的所有，和她們之前所接觸到的那個帶了些偽裝性子內斂含蓄的你有著很大的出入。
但沒有人會不被這樣裝有愛人眼睛的你所動容。
他們這些每天奔波在生死場上和各種危險人士爾虞我詐的高級牛馬，因為一些覆雜的利益去舍棄本就不多的良心，很多時候自己都難以喜歡上這樣虛偽示人的自己——砂金更是裏面的佼佼者，可是卻有人把這樣破碎混沌的他視為珍寶捧在手心，別說對砂金特攻，對他們也是一樣的。
明明又一次掙紮地從泥潭爬出取得勝利，可是登上更高階梯的鞋子卻已經沾上了怎麽也洗不掉的泥灰，再美麗的包裝也難以去凈化內心被黑洞逐建浸染的靈魂。
這是他們踏上這條不歸路時早已自願扛下的代價，但沒有人會不喜歡幹凈的東西。
越是在覆雜的圈子浸染越久的人，越無法拒絕純粹而美麗的真心。
托帕會收養小動物，翡翠會資助孩童，每個石心十人手裏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慈善項目，嘴裏說著是為了長遠利益考量，但實際上是為了填補什麽只有他們自己心裏清楚。
“砂金真是吃的太好了。”
連龍晶也發出了這般感慨，她看著在開放廚房中同你一起備菜的砂金。
本來砂金是要留在客廳招待他的同事們的，結果這廝在他的座位丟下一只不嘻嘻的貓貓糕替他，就頭也不回地轉身進入廚房。
看看如今穿戴著可愛圍裙，頭發用你為他打造的孔雀羽簪子挽起的砂金，一身溫柔到極致的人夫氣息……
雖然心裏有些嫉妒，但石心十人又不得不承認——這樣的砂金，要比他曾經病態的賭徒瘋樣順眼太多了。
愛是相互的，因為你，有了對於生活的熱愛和希望，如今就算不穿著平常商務那般華麗高調的行頭，砂金也散發著十分耀眼的，該死的魅力……只要他能閉上那張口就是對同事貼臉炫耀的嘴。
“——因為還不清楚各位具體的偏好，所以我準備了火鍋！”
在你前世和仙舟的飲食文化上，火鍋都是最適合用來多人聚餐的形式之一。
同事間聚餐向來以精致距離感十足的西餐紅酒為主，石心十人還從來沒有體會過這種大家圍成一桌，熱騰的鍋氣香味撲面而來的氛圍。
火鍋冒起的油煙容易沾上珠寶，吃起來也容易冒汗，所以在你溫聲的建議下，大家都摘下了手套飾品，脫下外套。
也不知道是不是你有意為之的，用來用餐的桌子是張矮桌，對上你溫婉可人的笑容，石心十人在提出異議和席地而坐的選項中都選擇了後者。
畫面看上去一下子就變得接地氣了起來，但一群俊男靚女不管怎麽隨意地坐在墊子上，畫面就已經十分養眼了。
“今天的食材都是舒俱先生提供的。”
在接待石心十人之前，你和砂金就已經先收到了每一位在場的不在場的石心十人需要用飛船運過來的賀禮。
所以餐桌上出現的每一樣食材都是新鮮珍稀的頂級食材。
“謝謝你，舒俱先生！”
“你若喜歡，以後還想要，同我說一聲就行。”
被砂金安排離你位置最遠的舒俱好巧不巧就坐在你的正對面，他搖晃著手中的香檳，對你輕佻的一笑，銀發黑皮的俊臉有著在場獨一份的異域風情美感。
砂金握著的筷子直接斷成了兩截，真是大意了。
被安排在舒俱旁邊的歐泊離你也很遙遠，他用著張小孩子的臉，聲音再夾也不違和。
“可以幫我拿一下你面前的蘸醬嗎？星陽。”
砂金先一步地截住了你面前的醬料瓶，往旁邊的拉帝奧一遞，讓他傳下去。
石心十人發現對你“暗送秋波”，能看見砂金笑容龜裂的有趣場面。
接下來，每一位石心十人向你搭話明明言行正常，但那不經意間的眼神放電，在砂金眼裏看來對你都是明晃晃的勾引。
但砂金要是不反擊宣誓主權那就不是砂金了——
托帕和你聊起哢哢，砂金就插話講起你和他一起雲養貓的往事；
翡翠問起你在仙舟的生活，砂金就見縫插針地提起他和你在羅浮那段從相戀到分手的刻苦銘心的往事。
龍晶好奇你和星神之間的聯系，砂金就不經意間地透露他和你被歡愉星神包辦的姻緣；
……一輪輸出下來，在場所有人都知道了你和砂金是怎麽走在一起的全過程。
臉上那是大大的疑惑，不是？難道就因為砂金同你一樣拒絕過酒館的邀請，他就能被阿哈送老婆了？憑什麽！
難道樂子神也想走純愛路子？以那位星神的搞事能力，怎麽也該在人家最上頭的時候再送頂綠帽吧！
“……為什麽阿哈偏偏抽中了你？”
托帕難以置信地看著砂金。
“因為我是幸運的。”
砂金自信地說道：“我或許不是被祂選中的唯一幸運兒，但我從不讓將籌碼壓在我身上的投資者失望。”
拉帝奧像個局外人一樣無語地看著發生在面前幼稚的鬧劇場面，看著砂金開屏，看著其他石心十人臉上的表情接連破防。
他是第一個用完餐的，很安靜的離場，來到客廳偏遠的一角，從這裏能看到窗外庇爾波因特璀璨的行星。
“不和大家一起聊天嗎？”
你默默來到了他的身旁，詢問道。
“我和那些人本身就只存在公司和學會的工作往來，談不上深交。”
拉帝奧視線落在了能倒映人臉的玻璃窗上，不知是在透過那裏看著窗外廣闊的奇景，還是看著你的倒影，又或者是他自己。
“最近還好嗎？”
此話一出，拉帝奧就楞住了，隨後自嘲地輕笑了一聲，“我在問些什麽無意義的問題，這不是肉眼可見的嗎……”
“不是無意義的，我能感受到老師對我的關心。”
你笑著回應拉帝奧剛剛的問候，“我很好，砂金很照顧我，和他一起生活的每一天都讓我感覺無比充實。”
“……那就好。”
拉帝奧的身影大半淹沒在陰影中，此時的他看著似乎有些落寞。
你極少能看到這般放空自己情緒的拉帝奧，他在你心裏一直都是沈穩可靠的智慧象征，雖然自詡庸人，卻基本不會像此刻這般，在外人面前褪去盔甲露出柔軟真實還帶了點脆弱的自己。
智者心裏會有怎樣的困境，哪怕是另一個智者也難以去共情。
但看著這樣的他，有些一直藏在心裏許久的話就這樣脫口而出了。
“老師，不知道你是否能感覺到……”
你同拉帝奧一起遙望窗外的星空，很平靜地道出了以前對你來說那些難以啟齒的心裏話，“我以前……在某一階段，其實喜歡過你。”
“……”
拉帝奧沒有表現出一絲震驚，他甚至都沒有看你，“現在還有說這些的必要嗎？”
能反問出這樣的問題，就證明拉帝奧不是沒有感覺的，但就算他曾經對你……也無限趨近於你對他的感覺——如今再重提也都沒有意義了。
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拉帝奧垂在身側的手隱隱收緊，但很快的，又像釋然了般松開了。
“突然單獨找我聊這些事應該是有原因的吧？”
拉帝奧微微側身，嘴角緩緩上鉤，眼中情緒倒映著你的面龐，帶著平靜而深邃的笑意。
看到這樣的他，你的心情也被影響的放松了下來，笑容自然而燦爛，“果然瞞不過老師！”
“——我之前整理自己以前的遺物……啊，不對，哈哈順口就這麽說了。”
你打哈哈用著種嘮家常的口吻同拉帝奧娓娓道來，“砂金和我一起整理我過往的那些物品，被他發現了……那些記錄了我少女情懷的隱秘日記。”
你這樣說，拉帝奧大概就能想象的到了，無外乎就是你包含某種含蓄又熱烈的心情，提筆在紙上描摹你那時當下腦海裏出現的面龐，而他恰好是其中之一。
“他竟然還願意邀請我來這？”
今日，拉帝奧充滿疑問的句式格外的多，就像是偶然出來放松放松，短暫放空腦子般不去做太多深層次的思考。
“以他對你的在意，我不認為那個賭徒會這麽簡單的放過你。”
“看到那些東西，砂金其實倒也沒說什麽……”
你有些心虛，其實那些久遠的少女情懷的記錄，拉帝奧只占小頭，占據最多的是另一位幾百年來霸榜羅浮完美男人榜首的神策將軍。
哪位仙舟女孩沒有仰慕過文武雙全溫柔英俊的景元將軍呢？
砂金一頁一頁仔細翻著你帶著既隱晦又直白的情意繪下的畫卷，臉上的笑容可謂是越發的溫柔，然後……你三天沒從床上下來過。
但這麽勁爆的內容就不必分享出來了。
“都已經過去了，我想砂金也是明白的，所以才主動邀請了老師你，我想，在他心裏也一直把你當成朋友看待的。”
你調皮地對拉帝奧眨了眨眼睛，“我們這對夫婦可是都很喜歡老師你呢！”
這份喜歡沒有任何暧昧，純粹到了極致。
拉帝奧發出了聲無奈的輕笑。
從石心十人這邊看過去的視角，你和拉帝奧不知道在聊著些什麽，雙方都笑的挺開心的，這溫馨畫面的主角之一是那位不茍言笑特立獨行的教授，越發顯得詭異了起來。
龍晶嘖嘖稱奇，口吻耐人尋味，“那對師徒關系很特別啊……”
“聽聞之前星陽在空間站升格令使的歷史改動，唯一不受任何影響的，便是拉帝奧教授。”
翡翠勾唇接著引入話題。
砂金搖晃著面前的酒杯，美麗的眸子倒映出香檳色，鋪上了層朦朧的底色，嘴角的笑意若隱若現，讓人猜不透他此刻內心的真實想法。
同他關系較好托帕直接好奇地發問，“砂金，他們有過嗎？”
“我家親愛的這麽好，被人惦記有什麽奇怪的。”
砂金臉上溫柔的笑容讓人挑不出錯，他輕抿著酒，說道：“而拉帝奧嘛……說真的，一身讓人嫉妒的才學還長著張好臉，被女孩子喜歡又有什麽好出奇的呢？”
“我可不知道這——由頂級原料釀造而出一年只產出幾百瓶的香檳，竟然是帶有酸味的？”
舒俱輕佻地笑道。
有些事說開了以後，你感覺和拉帝奧教授自空間站重逢以來那種冷漠別扭的距離感好像在漸漸消退。
這次的聚會，你們才算是真正打開了某些心結，就著最近的變化以朋友的方式聊了會兒天。
回到餐桌這邊後，你收獲了一只好像剛從酒桶裏浸泡出來，軟的沒有骨頭的粘人精。
“老婆！老婆！”
面前擺放著好幾尊空的酒瓶，臉頰紅紅的砂金迷糊的視線落到剛歸來的你身上，朦朧的雙眸瞬間撥雲見霧的亮了起來，他朝你張開雙手，用著一種軟乎乎的語氣對你老婆老婆地這樣喊著。
“這是醉了？”
你接住朝你撲來的人形貓條，有些好笑地捏了捏他被香檳熏紅的可以滴出酒釀液的臉蛋，“餵餵，還認得出我嗎？”
“認得！”
砂金像是個被老師叫起來回答問題的乖寶寶，用著大聲宣告的聲音，讓全班的人都能聽得到——
“是我全宇宙最最最可愛的妻子！我的公主！我的寶貝！”
砂金不僅要回答，還要趁機向老師討要獎勵。
“老婆，親親？”
砂金對你閉上了眼睛。
你有種公開處刑的羞躁感，但又不能和一個酒鬼計較，有些尷尬害羞的視線落到了在場的客人身上。
然後發現一半帶著戲謔的目光，一半又帶著莫名的……慈愛？
等了這麽久都沒等到親親的砂金不滿地睜開眼，直接就對著你的嘴印上去了。
……嗚，下手不知輕重，都磕到你牙了！
雖然被盯著有些尷尬，但被砂金黏黏糊糊地纏著的你臉上卻不禁染上幸福愉悅的笑意。
石心十人看到了你對砂金無底線的寵愛，這種愛意犯規到讓他們牙酸。
“——已經這麽晚了，我們就不多做打擾了。”
翡翠起身，做了散場的發言，“很高興有幸參與今日這段美妙的時光。”
“這個牌子的香檳可是極少醉人的。”
舒俱起身穿上外套，直接就戳破躺在你腿上睡著的砂金。
你摸了摸砂金的腦袋，把他放在了沙發上，將你和砂金各自準備好的回禮悉數奉上。
你送的都是這段時間自制的香氛、浴球等用品，還有每個人獨有的風格各不相同的音樂盒，以及在匹諾康尼發放過一次的“喜糖”。
女生們當場表示很喜歡你的禮物，幾位男士……你很清楚拉帝奧教授一定會使用你做的浴球，那浴球的造型你可是特意做成小黃鴨造型的！
而舒俱接過你和他風格不符充滿童趣味的禮盒，笑的耐人尋味，沒說什麽，但問你要了聯系方式。
有人先開了這個口，你和在場所有第一次見的石心十人都加了聯系方式。
畢竟特別的是，歐泊給你了兩個聯系方式。
“其中一個是鉆石的。”
歐泊說道：“若是你有需要請教他的，相信他會願意主動現身接待你的。”
真珠也順帶的將未到場的三位石心十人的聯系方式也都推給了你，雖然也不知是否真的能聯系上他們就是了。
你手機上的好友列表一下子多了好多人啊。
從阿芙洛狄忒號離開後，歐泊和鉆石連線轉達了這次的“家訪”。
“如你所想的那樣，鉆石——她會是我們戰略投資部日後最大的助力，不過你也要小心了……”
歐泊像是吸棒棒糖一樣吸著奶嘴，用著詼諧的語氣對自家的頂頭上司調侃道——
“那女人身上有著一種特別的魔力，你若保持自己的絕對理智，就絕對不要和她當面打交道。”
此行，收獲不小，但這邊也被攻略了不少。
唉……質疑砂金，理解砂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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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來到阿芙洛狄忒號！”
站在砂金身旁的女人向他們揚起笑臉，溫暖平和的氣場令得第一次見你的幾位石心十人感到一陣恍惚。
該怎麽形容看到你的感覺……像是陽光下翻湧著潔白浪花閃爍細碎亮光的澄澈海面，與你對視時，宛若群星璀璨的星空觸手可及，那種迎面朝向曠野的寧靜會讓人輕易地卸下心防。
第一次與你打照面的龍晶、舒俱正用一種看奇行種的目光打量著你，這兩人天生自帶普通人不敢接近的高貴氣質，面無表情地站在那，探究的眼神一落，就讓人有種自己的領地已成對方囊中之物——侵占性十足的壓迫感。
外表上沒有這兩人的攻擊性來的強烈的歐泊和珍珠，也因為其高位身份的加成，自帶不容人小覷的距離感。
他們都是漂亮高貴卻叫常人難以觸及的冰冷寶石。
這群每天不僅工作還得和生死打交道的鉆石欽定的私兵在心裏疑惑——
……所以到底是怎麽做到的？你明明是令使，卻完全讓他們提不起一點警惕的危機感。
就像身處名利場上披著人皮的群狼突然間看到了誤入進來的羔羊，不同於分贓肉類大快朵頤的貪狼，只會守著自己腳下一片青草地的羔羊就算身披狼皮也能被人一眼認出其本質……那種沒有沾染過骯臟的鮮血，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幹凈感，真的會讓這群權力家們產生在上面簽上自己名字的沖動。
可惜了……
看著砂金輕攬著你腰保護欲十足套著戒指的手，以及那雙淬煉冷意的眸子，一場無言的交鋒在你未發覺之時就已經結束了。
被那雙溫潤無害的純潔眼睛註視著，反倒不知是否該不該將某些心照不宣的游戲進行下去，但若是這只羔羊燃起了他們的興趣，擅長布置陷阱的群狼們會出於本能的先收起淬毒的獠牙，以防將羔羊嚇跑。
——所以這幾個人不說話的體現就是還在觀望該將自己的本性收斂到何種程度。
好在翡翠和托帕沒有讓你尷尬太久，主動擔起了中間人為你介紹這幾位新朋友。
“……蒼剛、琥珀、瑪瑙——這幾位同事讓我向你問好，並轉達他們無法到場的遺憾。
還有我們的主管鉆石，他是很想見你一面的，不過想到他來，可能會讓你和我們這群替他打工的下屬感到不自在，只能下次另擇一個正式的契機。”
翡翠對你微笑道：“我們作為砂金的同事，一直沒能正式恭喜你們的新婚，此次貿然上門，希望沒有驚擾到你。”
“不會，不會，我其實也很想和大家有著更深入的交流！”
你擺了擺手，想起大家還一直杵在這對接的港口，連忙側過身招待他們進來。
“就當是自己家一樣就行，隨意點。”
看到最後進來的拉帝奧，你的心情一下子就放松了許多，“你來啦！老師！我還以為你不會來呢！”
“本來我是想拒絕的……”
拉帝奧雙手抱臂，和你一起同行在隊伍的最後，視線穿過行人落在了最前面領路，向導工作做的繪聲繪色的砂金身上。
“但那家夥低聲下氣的求我了，而我正好有空。”
“真的假的？”
你不是很相信，不管是砂金低聲下氣求人和拉帝奧正好有空，你都不信。
“——你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學生被一群資本家為難，沒有一個娘家人在場撐腰吧。”
拉帝奧用著毫無起伏的語調，地
覆述著砂金發給他的部分信息內容，“用著威脅般的口吻大寫了三個字【求求你】，很像那賭徒的作風不是嗎？”
你被拉帝奧身上那刀子嘴豆腐心的反差感給逗笑了。
後頭的師徒倆相處一派平和，前方那就是開屏的孔雀個人的showtime場合，從接港的入口到生活區的客廳一路，砂金的翹嘴就沒下來過，展喉的內容可以簡要概括為——
我妻子為我畫的畫像；我妻子為我雕刻的等比雕塑；我妻子因為我產生的各種靈感造就的驚世巨作……
進來的那一刻，拉帝奧就已經有遠見的戴上石膏頭，隔絕視覺感官，可以減少一些沖擊性極強的畫面帶給他的心靈汙染。
可惜的是對於拉帝奧這種頭腦發達聰明人而言，單是砂金那巴巴不停的嘴還有其他石心十人倒吸涼氣的聲音，就已經給他帶來了不少能腦補到的場面。
石心十人感覺像是進入了一個砂金宇宙，單是一些長廊上的壁畫、貼紙、塗鴉、亮片水晶等等堆疊的全都是能聯想到砂金的元素，這已經算是殺傷力最小的了。
他們每走幾米就有個大小不一的砂金版娃娃，有些還是堆放到一起的，每個娃娃睜著雙萌萌噠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們這些來客，不認識的砂金可能會被這些做工精致的娃娃給萌到，但石心十人只覺得自己只覺得自己像是進入了鬼屋。
一連串的砂金元素都快成了新型恐怖谷效應了。
除此之外還有跟砂金身形一樣的模特，人形模特上套著各種你專門為砂金設計衣服，其華麗的美學登峰造極，把這一長廊風格各異的衣服讓砂金輪番展示，都可以去競選純美星神了。
托帕顫抖地指著模特上那些華美的設計，震驚地看向你，“——這都是你做的？”
你點了點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除了少部分最近出品的，很大部分是我很久之前玩服裝設計的收藏，砂金是行走的衣服架子，每樣風格都能駕馭，我這裏還有他穿上的獨家寫真集，你們要看嗎？”
石心十人統一搖頭晃腦，落在你身上的眼神也變得詭異了起來，就像是在看著一個神金的星神級奇葩。
“你還真是因為相中了砂金的那張臉？那些自戀地給自己建博物館的星球領導人都沒你誇張！”
一路看著你的傑作下來，舒俱震驚於宇宙中還有這樣的究極戀愛腦。
“天天對著這相同的臉，你還沒看膩嗎？”
再好吃的頂級美食天天吃也會膩的吧！對著同一個人靈感再多也會有枯竭的一天吧！
“沒有唉。”
你睜著雙清澈的眼睛與這位銀發黑皮帥哥對視，笑彎了眼的臉頰泛起耀眼的小花花。
“天天對著這張臉，腦中總能閃過關於美的具象的靈感，而且砂金還願意配合我滿足我各種無理取鬧的要求，這種生活好幸福哦。”
“……”
舒俱的沈默震耳欲聾，總感覺有輛車從他臉上碾過。
“她的要求也不難達成。”
砂金出言解釋順便凡爾賽道：“我只用將自己的外形提供出來當素材就行了，可我妻子要考慮的可就多了。”
“在當下的《星際婚姻法》中，夫妻二人的肖像權若能變現也屬於雙方共有財產的範疇。”
真珠大概是所有人裏面唯一還能不帶私人情感，去估量這一路看下來的“藝術長廊”的人，她給予了高度的讚美。
“星陽小姐的設計其存在的美學因隱藏其中難以估量的情感價值……遺憾：我沒法去估算出它們具體的經濟價值。”
“——因為愛是無價的。”
翡翠微微一笑道出不符合她典當行老板的格言，女性細膩的思維更能感受到這些作品飽含著的是怎樣純粹廣闊的愛意，這是資本家們無法用武器和財富強行征服的領域。
或許在場的每一位石心十人能用手裏的資源造出比這更加華麗昂貴的藝術長廊，卻難以覆刻這樣用真心雕琢的溫暖藏館。
終於來到生活區入座的石心十人心情不可謂不覆雜，真實接觸下來，他們看到的是那些褪去強大令使身份的，一心愛著砂金，溫暖柔軟的你。
也正是因為這樣，才不可置信。
縱使是翡翠和托帕這兩位和你有過短暫交際的人，也沒有想到生活中的你是如此直白而熱烈展現內心的所有，和她們之前所接觸到的那個帶了些偽裝性子內斂含蓄的你有著很大的出入。
但沒有人會不被這樣裝有愛人眼睛的你所動容。
他們這些每天奔波在生死場上和各種危險人士爾虞我詐的高級牛馬，因為一些覆雜的利益去舍棄本就不多的良心，很多時候自己都難以喜歡上這樣虛偽示人的自己——砂金更是裏面的佼佼者，可是卻有人把這樣破碎混沌的他視為珍寶捧在手心，別說對砂金特攻，對他們也是一樣的。
明明又一次掙紮地從泥潭爬出取得勝利，可是登上更高階梯的鞋子卻已經沾上了怎麽也洗不掉的泥灰，再美麗的包裝也難以去凈化內心被黑洞逐建浸染的靈魂。
這是他們踏上這條不歸路時早已自願扛下的代價，但沒有人會不喜歡幹凈的東西。
越是在覆雜的圈子浸染越久的人，越無法拒絕純粹而美麗的真心。
托帕會收養小動物，翡翠會資助孩童，每個石心十人手裏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慈善項目，嘴裏說著是為了長遠利益考量，但實際上是為了填補什麽只有他們自己心裏清楚。
“砂金真是吃的太好了。”
連龍晶也發出了這般感慨，她看著在開放廚房中同你一起備菜的砂金。
本來砂金是要留在客廳招待他的同事們的，結果這廝在他的座位丟下一只不嘻嘻的貓貓糕替他，就頭也不回地轉身進入廚房。
看看如今穿戴著可愛圍裙，頭發用你為他打造的孔雀羽簪子挽起的砂金，一身溫柔到極致的人夫氣息……
雖然心裏有些嫉妒，但石心十人又不得不承認——這樣的砂金，要比他曾經病態的賭徒瘋樣順眼太多了。
愛是相互的，因為你，有了對於生活的熱愛和希望，如今就算不穿著平常商務那般華麗高調的行頭，砂金也散發著十分耀眼的，該死的魅力……只要他能閉上那張口就是對同事貼臉炫耀的嘴。
“——因為還不清楚各位具體的偏好，所以我準備了火鍋！”
在你前世和仙舟的飲食文化上，火鍋都是最適合用來多人聚餐的形式之一。
同事間聚餐向來以精致距離感十足的西餐紅酒為主，石心十人還從來沒有體會過這種大家圍成一桌，熱騰的鍋氣香味撲面而來的氛圍。
火鍋冒起的油煙容易沾上珠寶，吃起來也容易冒汗，所以在你溫聲的建議下，大家都摘下了手套飾品，脫下外套。
也不知道是不是你有意為之的，用來用餐的桌子是張矮桌，對上你溫婉可人的笑容，石心十人在提出異議和席地而坐的選項中都選擇了後者。
畫面看上去一下子就變得接地氣了起來，但一群俊男靚女不管怎麽隨意地坐在墊子上，畫面就已經十分養眼了。
“今天的食材都是舒俱先生提供的。”
在接待石心十人之前，你和砂金就已經先收到了每一位在場的不在場的石心十人需要用飛船運過來的賀禮。
所以餐桌上出現的每一樣食材都是新鮮珍稀的頂級食材。
“謝謝你，舒俱先生！”
“你若喜歡，以後還想要，同我說一聲就行。”
被砂金安排離你位置最遠的舒俱好巧不巧就坐在你的正對面，他搖晃著手中的香檳，對你輕佻的一笑，銀發黑皮的俊臉有著在場獨一份的異域風情美感。
砂金握著的筷子直接斷成了兩截，真是大意了。
被安排在舒俱旁邊的歐泊離你也很遙遠，他用著張小孩子的臉，聲音再夾也不違和。
“可以幫我拿一下你面前的蘸醬嗎？星陽。”
砂金先一步地截住了你面前的醬料瓶，往旁邊的拉帝奧一遞，讓他傳下去。
石心十人發現對你“暗送秋波”，能看見砂金笑容龜裂的有趣場面。
接下來，每一位石心十人向你搭話明明言行正常，但那不經意間的眼神放電，在砂金眼裏看來對你都是明晃晃的勾引。
但砂金要是不反擊宣誓主權那就不是砂金了——
托帕和你聊起哢哢，砂金就插話講起你和他一起雲養貓的往事；
翡翠問起你在仙舟的生活，砂金就見縫插針地提起他和你在羅浮那段從相戀到分手的刻苦銘心的往事。
龍晶好奇你和星神之間的聯系，砂金就不經意間地透露他和你被歡愉星神包辦的姻緣；
……一輪輸出下來，在場所有人都知道了你和砂金是怎麽走在一起的全過程。
臉上那是大大的疑惑，不是？難道就因為砂金同你一樣拒絕過酒館的邀請，他就能被阿哈送老婆了？憑什麽！
難道樂子神也想走純愛路子？以那位星神的搞事能力，怎麽也該在人家最上頭的時候再送頂綠帽吧！
“……為什麽阿哈偏偏抽中了你？”
托帕難以置信地看著砂金。
“因為我是幸運的。”
砂金自信地說道：“我或許不是被祂選中的唯一幸運兒，但我從不讓將籌碼壓在我身上的投資者失望。”
拉帝奧像個局外人一樣無語地看著發生在面前幼稚的鬧劇場面，看著砂金開屏，看著其他石心十人臉上的表情接連破防。
他是第一個用完餐的，很安靜的離場，來到客廳偏遠的一角，從這裏能看到窗外庇爾波因特璀璨的行星。
“不和大家一起聊天嗎？”
你默默來到了他的身旁，詢問道。
“我和那些人本身就只存在公司和學會的工作往來，談不上深交。”
拉帝奧視線落在了能倒映人臉的玻璃窗上，不知是在透過那裏看著窗外廣闊的奇景，還是看著你的倒影，又或者是他自己。
“最近還好嗎？”
此話一出，拉帝奧就楞住了，隨後自嘲地輕笑了一聲，“我在問些什麽無意義的問題，這不是肉眼可見的嗎……”
“不是無意義的，我能感受到老師對我的關心。”
你笑著回應拉帝奧剛剛的問候，“我很好，砂金很照顧我，和他一起生活的每一天都讓我感覺無比充實。”
“……那就好。”
拉帝奧的身影大半淹沒在陰影中，此時的他看著似乎有些落寞。
你極少能看到這般放空自己情緒的拉帝奧，他在你心裏一直都是沈穩可靠的智慧象征，雖然自詡庸人，卻基本不會像此刻這般，在外人面前褪去盔甲露出柔軟真實還帶了點脆弱的自己。
智者心裏會有怎樣的困境，哪怕是另一個智者也難以去共情。
但看著這樣的他，有些一直藏在心裏許久的話就這樣脫口而出了。
“老師，不知道你是否能感覺到……”
你同拉帝奧一起遙望窗外的星空，很平靜地道出了以前對你來說那些難以啟齒的心裏話，“我以前……在某一階段，其實喜歡過你。”
“……”
拉帝奧沒有表現出一絲震驚，他甚至都沒有看你，“現在還有說這些的必要嗎？”
能反問出這樣的問題，就證明拉帝奧不是沒有感覺的，但就算他曾經對你……也無限趨近於你對他的感覺——如今再重提也都沒有意義了。
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拉帝奧垂在身側的手隱隱收緊，但很快的，又像釋然了般松開了。
“突然單獨找我聊這些事應該是有原因的吧？”
拉帝奧微微側身，嘴角緩緩上鉤，眼中情緒倒映著你的面龐，帶著平靜而深邃的笑意。
看到這樣的他，你的心情也被影響的放松了下來，笑容自然而燦爛，“果然瞞不過老師！”
“——我之前整理自己以前的遺物……啊，不對，哈哈順口就這麽說了。”
你打哈哈用著種嘮家常的口吻同拉帝奧娓娓道來，“砂金和我一起整理我過往的那些物品，被他發現了……那些記錄了我少女情懷的隱秘日記。”
你這樣說，拉帝奧大概就能想象的到了，無外乎就是你包含某種含蓄又熱烈的心情，提筆在紙上描摹你那時當下腦海裏出現的面龐，而他恰好是其中之一。
“他竟然還願意邀請我來這？”
今日，拉帝奧充滿疑問的句式格外的多，就像是偶然出來放松放松，短暫放空腦子般不去做太多深層次的思考。
“以他對你的在意，我不認為那個賭徒會這麽簡單的放過你。”
“看到那些東西，砂金其實倒也沒說什麽……”
你有些心虛，其實那些久遠的少女情懷的記錄，拉帝奧只占小頭，占據最多的是另一位幾百年來霸榜羅浮完美男人榜首的神策將軍。
哪位仙舟女孩沒有仰慕過文武雙全溫柔英俊的景元將軍呢？
砂金一頁一頁仔細翻著你帶著既隱晦又直白的情意繪下的畫卷，臉上的笑容可謂是越發的溫柔，然後……你三天沒從床上下來過。
但這麽勁爆的內容就不必分享出來了。
“都已經過去了，我想砂金也是明白的，所以才主動邀請了老師你，我想，在他心裏也一直把你當成朋友看待的。”
你調皮地對拉帝奧眨了眨眼睛，“我們這對夫婦可是都很喜歡老師你呢！”
這份喜歡沒有任何暧昧，純粹到了極致。
拉帝奧發出了聲無奈的輕笑。
從石心十人這邊看過去的視角，你和拉帝奧不知道在聊著些什麽，雙方都笑的挺開心的，這溫馨畫面的主角之一是那位不茍言笑特立獨行的教授，越發顯得詭異了起來。
龍晶嘖嘖稱奇，口吻耐人尋味，“那對師徒關系很特別啊……”
“聽聞之前星陽在空間站升格令使的歷史改動，唯一不受任何影響的，便是拉帝奧教授。”
翡翠勾唇接著引入話題。
砂金搖晃著面前的酒杯，美麗的眸子倒映出香檳色，鋪上了層朦朧的底色，嘴角的笑意若隱若現，讓人猜不透他此刻內心的真實想法。
同他關系較好托帕直接好奇地發問，“砂金，他們有過嗎？”
“我家親愛的這麽好，被人惦記有什麽奇怪的。”
砂金臉上溫柔的笑容讓人挑不出錯，他輕抿著酒，說道：“而拉帝奧嘛……說真的，一身讓人嫉妒的才學還長著張好臉，被女孩子喜歡又有什麽好出奇的呢？”
“我可不知道這——由頂級原料釀造而出一年只產出幾百瓶的香檳，竟然是帶有酸味的？”
舒俱輕佻地笑道。
有些事說開了以後，你感覺和拉帝奧教授自空間站重逢以來那種冷漠別扭的距離感好像在漸漸消退。
這次的聚會，你們才算是真正打開了某些心結，就著最近的變化以朋友的方式聊了會兒天。
回到餐桌這邊後，你收獲了一只好像剛從酒桶裏浸泡出來，軟的沒有骨頭的粘人精。
“老婆！老婆！”
面前擺放著好幾尊空的酒瓶，臉頰紅紅的砂金迷糊的視線落到剛歸來的你身上，朦朧的雙眸瞬間撥雲見霧的亮了起來，他朝你張開雙手，用著一種軟乎乎的語氣對你老婆老婆地這樣喊著。
“這是醉了？”
你接住朝你撲來的人形貓條，有些好笑地捏了捏他被香檳熏紅的可以滴出酒釀液的臉蛋，“餵餵，還認得出我嗎？”
“認得！”
砂金像是個被老師叫起來回答問題的乖寶寶，用著大聲宣告的聲音，讓全班的人都能聽得到——
“是我全宇宙最最最可愛的妻子！我的公主！我的寶貝！”
砂金不僅要回答，還要趁機向老師討要獎勵。
“老婆，親親？”
砂金對你閉上了眼睛。
你有種公開處刑的羞躁感，但又不能和一個酒鬼計較，有些尷尬害羞的視線落到了在場的客人身上。
然後發現一半帶著戲謔的目光，一半又帶著莫名的……慈愛？
等了這麽久都沒等到親親的砂金不滿地睜開眼，直接就對著你的嘴印上去了。
……嗚，下手不知輕重，都磕到你牙了！
雖然被盯著有些尷尬，但被砂金黏黏糊糊地纏著的你臉上卻不禁染上幸福愉悅的笑意。
石心十人看到了你對砂金無底線的寵愛，這種愛意犯規到讓他們牙酸。
“——已經這麽晚了，我們就不多做打擾了。”
翡翠起身，做了散場的發言，“很高興有幸參與今日這段美妙的時光。”
“這個牌子的香檳可是極少醉人的。”
舒俱起身穿上外套，直接就戳破躺在你腿上睡著的砂金。
你摸了摸砂金的腦袋，把他放在了沙發上，將你和砂金各自準備好的回禮悉數奉上。
你送的都是這段時間自制的香氛、浴球等用品，還有每個人獨有的風格各不相同的音樂盒，以及在匹諾康尼發放過一次的“喜糖”。
女生們當場表示很喜歡你的禮物，幾位男士……你很清楚拉帝奧教授一定會使用你做的浴球，那浴球的造型你可是特意做成小黃鴨造型的！
而舒俱接過你和他風格不符充滿童趣味的禮盒，笑的耐人尋味，沒說什麽，但問你要了聯系方式。
有人先開了這個口，你和在場所有第一次見的石心十人都加了聯系方式。
畢竟特別的是，歐泊給你了兩個聯系方式。
“其中一個是鉆石的。”
歐泊說道：“若是你有需要請教他的，相信他會願意主動現身接待你的。”
真珠也順帶的將未到場的三位石心十人的聯系方式也都推給了你，雖然也不知是否真的能聯系上他們就是了。
你手機上的好友列表一下子多了好多人啊。
從阿芙洛狄忒號離開後，歐泊和鉆石連線轉達了這次的“家訪”。
“如你所想的那樣，鉆石——她會是我們戰略投資部日後最大的助力，不過你也要小心了……”
歐泊像是吸棒棒糖一樣吸著奶嘴，用著詼諧的語氣對自家的頂頭上司調侃道——
“那女人身上有著一種特別的魔力，你若保持自己的絕對理智，就絕對不要和她當面打交道。”
此行，收獲不小，但這邊也被攻略了不少。
唉……質疑砂金，理解砂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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